初春野钓三岔湖我发现这时候的鱼儿都喜欢在浅水区觅食

阳春三月,从莽莽苍苍的丹景山上放眼望去,三岔湖畔的油菜花一片连着一片,金的花朵在原野上张扬弥漫,成了花的海洋。

粉红靓丽的桃花,洁白如雪的梨花、李花,娇艳无比的杏花点缀其间,犹如一幅绝美的山水画。

郭师傅顾不得欣赏美景,指着油菜花旁一块空地对老伴说:“琼娇快走,前年出大鲫鱼的那个地方还没有人。”

油菜开花的时节是一年当中最适合钓鲫鱼的时候。

去年此时正值新冠肺炎肆虐,人们没有条件钓鱼。

今年,国内疫情得到有效控制,人们又能出来钓鱼了。

郭师母当然记得前年油菜花盛开的时节在这个美丽的湖湾钓的那些漂亮的大鲫鱼。

她叮嘱郭师傅:“云志,慢点,这段路不好走。”

同行的老秦心想,师兄师嫂都退休六七年了,还如此亲昵,真让人羡慕。

梨花的香气清新淡雅

老秦早就相中湖湾中间的一水草了,这次他一定要占上那个钓位,为此他早有准备。

他先是穿上高筒雨靴在水里搭起一个钓台,接着在钓台上安放一个钓箱。

组装鱼竿、安装鱼护、调配钓饵,又稀里哗啦跑了好几趟,蹚得湖水一片浑浊,这让郭师傅直摇头。

在湖水中间钓鱼麻烦且不说,钓鱼是需要安静的,即使他那儿真有几条鱼,被他这么来回一折腾,估计也跑得差不多了。

况且他的钓位可以涉水往返,深度应该不会超过30厘米,这么浅的水,鱼一旦被惊散,想再重新聚集就难了。

构树毛茸茸的嫩叶

“别在那儿折腾了,搬过来吧,我这儿再来两个人都没问题。这里水深一米六七,是这个季节最理想的深度,比你那儿强多了。”郭师傅劝道。

话音未落,他的浮标就动了。他迅速提竿,一道银光直飞上来,是一条一拃多长的白鲦。他一边摘鱼一边说:“看,我这儿多好,上鱼啦!搬过来吧!”

老秦说:”我这儿更好,这么大一片水草。你那儿一根草也没有,根本藏不住鱼。没听过‘春钓不靠草,纯粹瞎胡闹’吗?你再往左边走点,靠近水草更好。”

郭师傅说:“前年我在这里钓好几条大鲫鱼呢!”

老秦不肯轻易放弃心仪的钓点,继续往钓台上搬东西。

看师弟这么执著,郭师傅只得随他去了。

老秦如愿以偿,占据了相中已久的钓位

听老秦说郭师傅的位置不好,郭师母忐忑不安,自己可是好长时间没来了,钓点到底好不好,心里实在没底。

直到浮标有动作,飞上来一条鲫鱼,她的心才放下来。

老秦这时还在忙活,浮标还没调好。

老秦此前钓鱼不用钓台,这次之所以架起了钓台,是因他前几次钓鱼发现这片水草之间总有水花,鱼儿十分活跃,可是苦于一片宽阔的浅滩相隔,无论如何也够不着,这才下决心买个大钓台。

洗衣服的老太也说老秦的钓点好

钓台稳稳立在湖心,心仪已久的钓点似乎触手可及,水面细小的波纹也清晰可辨,使用短竿得心应手,终于可以大施拳脚了。

一位洗衣的老太也说老秦的钓点好:“那中间天天都有大鱼蹦哦。”

老秦听了心里更有底了。

老秦先打下诱饵,再拉大饵布窝,然后点起一支烟,静静地等候鱼儿进窝。

可能是来回蹚水的确惊动了鱼儿,老秦的浮标定在水面一动不动。

郭师傅两口子却频频飞鱼,虽然钓上来的以白鲦居多,但每隔三四条总会上一条鲫鱼,个头虽然不大,但都是鳞甲黄亮的土生鲫鱼,这种鲫鱼做出的汤香味醇厚,鲜美异常,是郭师傅的最爱。

白鲦最先出水,数量最多

见老秦没起色,郭师傅再次劝他搬过来同钓。

老秦依然固执己见,他为了这个钓点策划了一个多月,还专门置办了钓台,岂肯轻易放弃。

就在这工夫,两个新来的钓鱼人在郭师傅附近放下钓具。

郭师傅叹了口气:得,这下想搬也搬不了啦。

油菜开花的时节气温上升虽快,水温却并不高,小鲫鱼还不太活跃,上钩的鲫鱼大多体态丰腴,钓起来特别过瘾。

郭师傅钓点附近虽然寸草不生,却靠近一条田埂,水底地形复杂,是鱼儿喜欢活动的场所。

老秦虽然也常在这一带钓鱼,却更喜欢湖岸转折处的两个钓点,附近都有大量水草。

盛开的油菜花

郭师傅飞鱼的频率挺高,虽然多半都是些老秦瞧不上的白鲦,但频频飞鱼的感觉是每一个钓鱼人都喜欢的。

郭师母鼓励道:“对,多钓点儿,晚上炸来给你们下酒。”

郭师傅一边飞鱼,一边对老秦说:“师弟,晚上来我家喝酒,我有纯正的小土窖高粱白酒。”

老秦高兴地应道:“我俩有些日子没在一起喝酒了。好,我钓的白鲦也不扔了,留着晚上下酒。”

郭师母戏谑道:“你的白鲦在哪儿呢?”老秦自信地说:“钓几条白鲦还不容易?瞧我的。”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划出一道弧线,一条小白鲦飞到他的手上。老秦随手把它扔回湖水,他钓白鲦儿向来都是随钓随扔,这一扔完全是下意识的。

洁白的豌豆花

两三个小时过去了,期望的大鲫鱼并没出现。

郭师母想到师弟关于靠草钓鱼的说法挺有道理,就去附近贴近水草的几个地方撒下诱饵。

这些地方水浅得多,只有1米左右。

钓鱼一旦有两个以上钓点,就难以专心钓鱼,常常顾此失彼。

郭师母一下子布下五个窝子,难免心猿意马,这里试试,那里探探,半个多小时把几个钓点钓了个遍。

郭师母在深水区钓鱼的时候老是想着浅水区的鱼

靠近水草固然好钓鱼,可是有一种难处——容易挂钩。

她钓了一条小鲫鱼、两条白鲦,却损失了四副子线。郭师傅昨夜戴着老花镜,凑在台灯下绑钩颇为不易,便劝告道:“你守住一个钓点就很好了,跑来跑去还没有我在一个地方钓得多。”

说话间,郭师母的钩又挂住了,她耐心细致地左拉右拽,这回鱼钩没丢,拽上来一根长长的草茎。老秦打趣道:“师嫂钓了好长一条草鱼!”

老秦那儿倒是重新聚起了鱼,钓上来的却大多是白鲦。

郭师母嫌撑伞麻烦,戴上了伞帽

太阳出来了,郭师傅撑开了太阳伞。郭师母跑来跑去,嫌撑伞麻烦,便戴上伞帽。

老秦的伞还在岸上,再跑一趟势必惊跑了刚刚开始聚集的鱼群。

于是,他套上钓鱼服的风帽,再扣上一顶草帽,权且抵挡一阵。

他的鱼护放在浅水处,那些白鲦最是娇气,太阳一晒纷纷翻了白肚。

“我这里白鲦儿养不活哦!”老秦说道。

郭师傅说:“我钓的早已够吃了,你钓的都放了吧。”

于是,老秦又开始钓一条放一条。

老秦本以为湖中央是绝佳的钓位,费尽周章搭建钓台,不顾烈日暴晒,就为和大鲫鱼约会,不想半天过去了,一直与白鲦、小鲫鱼纠缠不清,别说大鲫鱼,三两的鲫鱼都不多。

浑圆如珠的蛇莓比花朵还要艳丽

这时,水草边缘突然扑通一声响,一条大鱼高高跃起又重重落下,溅起一片水花。

大家循声望去,不约而同地感叹:好大一条鱼!

老秦收摄心神,不再东张西望。郭师母也不再跑来跑去,回到最初的钓位。(www.de62.cOm)

郭师傅一扬竿就绷住了,竿梢久弯不起。

他双手擎住鱼竿,遛了好几个回合才把鱼拽上水面,看样子有半斤左右。

郭师母起身去拿抄网,郭师傅已经贴着水面把鱼飞了上来。

郭师母直埋怨:“这么大的鲫鱼你也敢飞!飞掉了怎么办?”

前几年一斤左右的大鲫鱼也不足为奇,而今半斤左右的鲫鱼已经成了三岔湖的稀罕之物,钓七八次也难得一见。

郭师傅使的是0.4号子线,飞这么大的鲫鱼有绝对的把握。

因此过了一把飞大鲫鱼的瘾。

老两口一起给鱼摘钩

郭师傅得意地对老秦道:“我说深水出大鲫鱼嘛,看看鱼有多肥。你那儿水太浅,搬过来吧,我俩钓一个位置。”

老秦还是不为所动,他认为此时三岔湖春意已浓,浅水水草丛生之处升温快,水蚤虫之类的水生生物大量繁殖,肯定会吸引大大小小的鱼儿觅食。

郭师母连钓六七条白鲦,发现老秦开始不声不响地飞鱼了,看竿梢弯曲的程度,每一条都有点儿分量。

看来惊散的鱼群又回来了,而且不光只有小鱼。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想起之前在水草区布下的那几个钓点。

撒下了那么多诱饵,是不是这会儿也有鱼在那里大吃特吃了呢?

毛毛虫一样的核桃花发散着特殊的芬芳

念头一起就抑制不住,仿佛一条接一条的鱼儿正在草间游动。

在那些钓点当中,有两个挂底,只能放弃,另外三个情况稍好,只要和草根稍微保持点儿距离,还是可以钓的,但其中两个钓点跟试钓时相比已经原貌大改,怎么也找不到了,剩下的一个只是略有变化,只能钓这里。

郭师母把钩子抛进去,结果第一下就挂住了。她顺过鱼竿,发力硬拽,拽出一根水草。

郭师傅见了说:“使那么大劲,子线已经受伤,过来我给你换一副。”

郭师母嫌麻烦,不打算换,万一下去又挂住了呢?

郭师傅说:“再挂住再换,钓鱼不能怕麻烦。”他这个人工作兢兢业业,钓鱼也一丝不苟,细节上一点儿也不肯马虎。

郭师傅钓的鱼,有鲫鱼也有白鲦

她刚刚拔草清理钓点,想必惊了鱼儿,因此对这一次抛投并没抱多大希望。

郭师母有些犹豫,难道鱼咬钩了?这时,红色的标尾已经钻入水中不见了。

为了防止鱼钻进水草中,她将竿子侧向左边,往明水处用力牵引。这招挺见效,鱼转向左边发力猛冲。

郭师母擎住鱼竿,任它在水下逃窜,只是不让它钻进水草。

郭师傅拿着抄网赶了过来,严阵以待。

鱼终于被牵上水面,弄出好大一片水花,是一条大鲫鱼,将近25厘米长。

郭师傅动作麻利,一抄而就。

大鲫鱼有七八两重,眼珠灵动,身形壮实,鳞甲黄亮,闪耀着润泽的光芒。

郭师母庆幸刚才听郭师傅的话,换了子线,否则不见得能擒住它。

郭师母钓的这条鲫鱼有25厘米长

一般来说,长期生活在浅水区的鲫鱼色泽偏浅,而这条大鲫鱼脊背黝黑,显然是长期生活在深水所致。

看来老秦和郭师傅都没错,早春的鱼喜欢在深水生活,而在浅水觅食。

老秦钓的鱼已经不少,遗憾的是还没有一条大鲫鱼。

难道自己期盼已久的钓点真的没有大鱼?水草间的两个钓点相距不过2米,更换钓点时连竿架都不用挪动。

由于钓位居高临下,加上距离近,因此钓点里微小的水花、鱼星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钓点边缘靠近水草的地方冒出三个小气泡,稍后又冒出两个,这两个气泡远离了水草,靠近了钓点中心。这立刻引起了老秦的注意,它很像鲤鱼拱泥觅食弄出来的气泡。

老秦警觉地伸手握住竿把,浮标这时突然轻轻一点,随即加速下沉,老秦眼疾手快,及时挥动鱼竿,绷紧的鱼线和竿梢同时发出呜呜的声响,一股浑浊的水流翻卷而上。

鲫鱼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定是鲤鱼。

老秦绷住鱼竿,格外小心,在水草间遛鱼,丝毫不敢大意,要是鱼线稍微一松,让鱼绕着水草转上一圈,注定线断鱼逃。

只要鱼线绷紧,哪怕鱼钻进草缝也能一点点拽出来。

夹杂着泥沙、草茎和折断的草叶的波浪在水面翻滚,水下的鱼大有不拽断鱼线不罢休的劲头。

老秦心里有数,虽然他的目标鱼是鲫鱼,却用了0.6号子线,牺牲了些灵敏度,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在搏鱼的过程中,他借助鱼竿的韧劲和弹性,两次把钻进水草间的鱼又牵了出来。

其实,再横蛮的野鲤无非也就那么几招,化解掉这几招,它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毛茸茸的蕨草

几番对抗过后,水面波浪一翻,一条红若胭脂的尾巴一闪而没,的确是鲤鱼。

根据它的挣扎力道判断,鱼在2斤以上,但看到鱼的身体之后发现,它不过1斤多点。

三岔湖野生鲤鱼的力量让人感到惊讶。

鱼在水下兜圈子的速度越来越慢,老秦右手持竿,左手拿起抄网,顺利将鱼抄进网里。

“师兄,晚上有糖醋鲤鱼吃了!上次品尝师嫂的厨艺还是去年秋天,那味道真是绝了!老秦兴奋地说道。

郭师傅说:“春节我们难道没拿糖醋大鲤鱼下酒吗?”

老秦直摇头:“师兄,你那菜市场买的养殖鲤鱼怎么能和三岔湖的野鲤相比?有点儿糟蹋了师嫂精妙的厨艺了。”

他的口味还真刁。

郭师母应道:“好,今天早点儿收竿,叫上弟妹,咱们吃鱼。干炸小杂鱼、糖醋鲤鱼、葱烧大鲫鱼,再加上鲫鱼汤,全鱼宴哦!”

大鱼被遛至上水面,弄出好大一片水花

老秦感觉不够完美,因为鲤鱼实在算不上大,不够四个人吃。

可是刚才遛鱼时让鲤鱼一搅合,钓点内的水草七零八落,一片狼藉,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有鱼进窝。

于是,老秦开始收拾渔具,准备提前收竿。

他一边收拾小剪刀、摘钩器、子线盒之类的小东西,一边不时往浮标上瞟一眼,结果正巧看见标尾再次沉进水里。

他急忙抓住鱼竿,向上一挥,中了!居然又是一条鲤鱼!他一边遛鱼一边说:“师哥,这下连溜鱼片都有了!”

老秦收获两条鲤鱼